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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危機少年遇上友善店家,成為以生命影響生命的最佳註解│屬於少年的spark 04

與「好物 Spirit 咖啡(以下簡稱好物)」的合作契機,是經由 好 young 當時的實習生大樹牽線,替有就業需求的少年阿好,媒合提供工作機會的友善店家,「店家/社福機構/少年個案」三位一體的支持網絡就此展開。
 

青春突竄荊棘,開展一條艱困的成長之路

少年阿好,來自算是優渥的家庭,男主外女主內,兄友弟恭,三代同堂,典型的中產生活卻暗藏破口,忽然父親一夜捲款失蹤,原本的溫馨變成難以承受的負荷;母親急於二度就業,哥哥離家做工,高一才念一半的阿好,也必須投入打工補貼家用,家庭經濟卻還是青黃不接。

阿好以這樣的背景,成為就業服務的個案,好 young 陪著尚無工作經驗的阿好,寫履歷、找工作,好不容易錄取,工時卻相當畸零,與雇主協商未果之際,實習生大樹提議自己工作接觸過的好物咖啡,老闆娘獨特的教育背景與理念,或許能助一臂之力。

「有人需要幫助,那就幫。」好物老闆娘 Claire 回想起決策過程,信念是她錄取少年的關鍵之一,而最初的起心動念,她直指著牽線的大樹說:「是你煽動我!」並坦言,如果不是足夠信賴的人引薦,會覺得這一定都是詐騙:「關鍵就是你本人,跟那幾封又臭又長的簡訊。」

那麼當初落落長的簡訊寫什麼呢?講少年處境之不易,也打預防針,講少年在此之前幾無餐飲打工的經驗,還要忙上學、搬家、打工,生活的兵荒馬亂只是為了堵住要吞噬人的財務破口,在這樣的情況下,打工的少年往往表現得有魂無魄,力不從心。

友善卻也真實的職場,在理念中磨合與培力並行

「我們以前會說他很像漫威裡的幻視!」Claire 談起阿好剛到職時,明明頭腦清楚,能力也不錯,卻總是無意義的茫然飄移,讓工作團隊頗有微詞,大家過去都曾經歷魔鬼訓練,「但我沒有這樣要求阿好,他們會覺得 ... 為什麼?」

為什麼? Claire 表示能理解阿好的艱難,所以還不想給予太大的壓力,所以指派了兩名員工來協助阿好上手,一個是店內主要的管理階層,一個是特意挑選的小天使,Claire 希望他們知情後,能夠給予更多柔軟包容。

「但我面試人最大的原則就是,看他們善不善良。」講到其他工作夥伴,Claire 自豪地說,他們雖然有些怨懟,但還是盡己所能地幫助這位享有特權般、狀況外的空降新人。

其中有一個未來要當小學老師的員工,最常跟阿好配班,員工一開始也會覺得「我教過了,為什麼他記不住?好像我沒教過一樣?」「為什麼他不懂得舉一反三?」面對這樣真實的抱怨,Claire 以曾為老師的過來人經驗分享:

「你每班都有 30 個學生,一定會遇到教過就忘的人,怎麼辦?」看見並承認個體的差異才能解決問題 ——這就是教育者啊!從此單向的怨言,轉換成雙向的磨合,而阿好的進步也穩定加速。



Claire 雖然沒有實施嚴格的教育訓練,但在百忙之中,花了許多時間與阿好坐下來深談,「我跟他講的話是最多的,需要的品質跟時間也是最高的。」而印象深刻的一次,是因為阿好一直遲到,Claire 想了解這樣的問題是出於意外還是慣性?以及阿好是否能提出解決辦法或嘗試改變,結果得到的回應卻是: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遲到,但就是會 ——不然你開除我好了。」淡漠的冷言令人爆炸冒火。

「這不是我解決事情的辦法。」見過大風大浪的 Claire 還以更波瀾萬丈的霸氣說道: 「你一走了之不會成長,不會改變啊,我不可能讓你這麼做,我不可能讓你這樣子打發。」 Claire 坦言自己當下急躁了些:「可是我的角色很清楚,教育以前是我的專業,但我現在不是老師,老闆有老闆需要做的事情,不像以前當輔導老師有一整節時間跟他耗,不能花這麼多時間等他想要改變;我確實比較急一點,但是為了讓他想更多,說更多。」也或許是豔麗的外表不小心露出銳利的獠牙,從
那之後,阿好遲到的狀況再也沒發生過了。
 

日常的挑戰從未停歇,但安身才有與現實搏命的本錢

視角回到少年身上,阿好坦言自己花了至少三個月才慢慢適應職場,「比較挫折的是,剛開始他們在忙,我也沒辦法問,只能在旁邊瞎晃。」但持續做,慢慢學也就能慢慢懂,「沒有一個會忽然頓悟的契機,就是逐漸上手而已。」於是開店前備料、清潔,營運時待人接Ubereat、擺盤、飲料調製,乃至於澆花,與收店盤點,都成為阿好的日常。

「不會有一個具體特別累的事情。」但畢竟是非自願的出來打工,阿好以「不舒服」來表述自己的狀態,時間被剝奪,動力也透支,於是上課睡覺,下課也無力與同學交際相處,「心不足,力有餘」明明身體狀況還行,但心思已經耗盡:「我現在只想休息,Right Now !」

畢竟,每天光是通勤就橫跨了半個大台北,一下課就趕往工作地點,一週排滿五天班,最後可支配的所得,卻趨近於零,通通必須拿來補貼家裡,休閒娛樂是奢望,中產階級為主的私立高中,同學無法理解阿好為何越來越與群體疏離,可又能如何解釋呢?

但至少,上班的環境是友善的,在好物的團隊裡,人與人的連結比較親密,不會是只是「公司 v.s 生產力」之間的關係,而談到老闆 Claire,阿好搔了搔頭說:「她是一個滿酷的人,處事價值跟很多老闆不一樣,口氣雖然硬一點,一開始會有點壓力,但久了會發現她是一個滿溫柔的人,像是剛進店裡匆匆忙忙,她也會問吃了嗎?叫我要先吃飯。」



隨著時間歷練,阿好面對工作的狀態穩定下來,即便生活仍面臨許多不可預測的風暴,但少了過去為了排班、收入而頻繁的焦慮與苦惱;談到對生活的想像,阿好只淺淺的說,希望多花些時間陪朋友、陪家人 ——「畢竟都是一起撐過來的啊。」若有再長遠的規劃,自覺聲音有磁性的他,想往口語傳播的領域發展。

理想或許還距離太遠,但生存的感受是真切的,盼望處境艱困的少年「不只是活著—— 而是活下來」,如同古人的俗諺所示:「必須動用全村的努力。」從好 young、阿好、好物三者的羈絆可以看見,從起心動念到正向的實踐,來自所有環節、每一個人的共同努力,以生命影響生命,所產生充滿善念的成全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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